补丁的功能
按：因为搞僵了和《电子游戏软件》编辑“天师”的关系（此人有一次没有发表之前答应发表的一篇文章，我只是说了一下“请问那篇文章什么时候发表”，结果就被痛骂一顿“别废话我是编辑想发就发不想发就不发之类”之类，当时我以为他被盗号就与之对骂了一番，后来似乎其实并非如此，但真相如何至今我也不太清楚），2003年之后我的文章就很少发表了。不过因为开始打工，收入远比撰稿时为高，也就没有太在意。可惜的是赚的钱都用来交重修费而没有交女朋友……
2016-05-29
补丁的功能
经常在杂志、论坛等地方看到类似这样的观点：“视频游戏比电脑游戏的制作态度要严谨得多”；这诚然是仁者见山、智者见水的问题，但对于许多人振振有辞的一个论据，笔者还是不敢苟同的，那就是“君不见电脑游戏补丁满天飞，而视频游戏根本不出补丁通常也没什么问题吗？”这话看似有理，但实则究竟有没有理，还是需要分析一番的。不过事先声明一句，笔者虽然是游戏爱好者，但没有也不可能玩过世上所有的游戏。所以不要诘问在下“那么某某游戏不就是个例外吗？”是的，当然有例外，世上几乎所有事情都会有个例外所在；但不要忘记正因为有例外才有一般……闲话少说，言归正传。
所谓“补丁”，是针对“Patch”的一个恰当的翻译；它通常的意思，就是对软件中“Bugs”的修正。非常遗憾，对于Bug我们并没有一个很好的翻译，“错误”不好，“漏洞”也不怎么样；否则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干脆直译为“臭虫”啦。不过不管怎么说，很多（尤其是对电脑游戏一知半解的）人都误以为“修正Bugs”就是补丁的全部；从这个角度来讲，当然能得出“电脑游戏的Bugs比视频游戏的要多得多”，进而自然而然地就能得出前面提到过的那个伟大结论。不过问题在于事实并非全部如此，下面就简单地作一分析。
首先要明白的一点是，电脑游戏和视频游戏有一点本质上的不同，那就是平台不同（最大的废话）。不过也不能说全是废话——从硬件上来讲，电脑可以用“乱花渐欲迷人眼”（其实就是“乱七八糟”，不过这么说不太客气）来形容：CPU方面Intel和AMD支持的不同加速指令集就不说了，光是主频的巨大差异就足以令视频游戏玩家目瞪口呆；这一点内存、显示、声音莫不如是。而且最重要的，在硬件厂商努力“向下兼容”的同时，软件制作者也要顾及“向上兼容”的问题！总不能犯286时代的那种升级机器后游戏反而变得或者花花绿绿，或者奇快无比的错误吧？而且事实上现在的问题比那时还要多得多。不要以为有了DirectX这些问题就可以全部推给Microsoft解决——从技术上来讲，Square算是视频游戏界的大拿了吧？可是当初它老人家推出FF7 PC版的时候，楞是不支持后来如日中天的TNT系列显卡，不得不祭出补丁大法解决问题。其实仔细想一想，PS2近乎完美地继承了PS的所有软件，我们就觉得Sony很了不起了，可是可敬的电脑系统不是一直在干着类似的事情？由于电脑（对游戏来讲）垃圾的架构，事实上补丁的出现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无法避免的：没人能给未来打包票，就算是你阁下门口的那个算命的瞎子也不行。（……）至于从软件上来讲，这个问题可就更复杂了，而且和我们谈论的话题的关系也不是很大（主要是在下只是个票友），因此暂且不提。总而言之，解决硬件兼容性的补丁是电脑游戏所独有的，而且由于客观条件的制约也是必须的。这不仅不代表打补丁的电脑游戏制作者不敬业，反而说明了他们的严谨，因为他们肯对未来负责。
其次，上面说过通常补丁都是对Bugs的修正，但也有些并非如此。为了说明这个问题，笔者就举一些即使是视频游戏玩家也耳闻目睹的例子。众所周知，电脑游戏的职业化道路走得要比视频游戏远的多，当然这主要不是因为电脑游戏本身，而是由于Internet（某些媒体口中的“‘国际’互联网”，哈哈）；而职业化的充分条件之一，就是游戏项目必须具有良好的平衡性。（什么是平衡性？我不知道，去问推崇VF的人吧。:o）而平衡性这个东西，不是制作者本身就能解决的，再多的试玩、测试也没有用，一到实际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。在上世纪Quake2（雷神2）、Starcraft（星际争霸）的时代，人们基本还处于“厂商怎么做我就怎么玩”的状态；但到了二十一世纪，人们的思路突然变得无比开阔，搞得有志于制作完美游戏的制作者们焦头烂额。请允许在下用伟大的WarcraftIII（魔兽争霸3）举例：一开始出于摸索系统阶段的人们当然都是继承Starcraft的经验，使用大量的格斗兵种加上少量的魔法兵种；但是人们渐渐地发现兽人的魔法师Shaman实在是个好东西，原因是它的魔法很实用，而且攻击力太强了。结果打来打去，兽人玩家全部抛弃了Blizzard的兽人招牌兵种Grunt，改用了纯粹的魔法兵种组合；于是在接下来的v1.03补丁中，Shaman被大幅度削弱——不过这倒不是坏事，由此兽人产生了数种很强的新战术。由于众所周知的关系我就不多讲War3了（本来是要滔滔江水写上一大坨的，幸好吃过饭后激情冷却），总之在某些场合补丁可以起着让游戏延年益寿的作用。试想如果没有补丁，Starcraft迟早会淹没在Zerg的兵海之中（v1.00里Zerg出Larva非常快），Broodwar也会由于v1.04的“小狗变飞龙”而成为一个笑料而不是全球性的电子竞技项目——啊，说漏嘴了！这岂不是实实在在Bug乎，哪里是什么平衡性哉！不过这正好就此说开去——
然后，就是想表明一个看似奇怪的立场：有的时候Bug也并非是不可原谅的。记得以前电软曾经这么下过一个定义：秘籍者，Bug也（大意）。当然这个定义个人认为是很糟糕的，难道上古之“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”也是Bug吗？不过这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，那就是相当一部分Bug都比较有意思，以至于人们愿意把它们当作“秘籍”来看待。这方面的例子不用多说，无论是视频游戏还是电脑游戏都颇为不少，比如恶魔城X——月下的夜想曲中著名的“出城”秘籍，还有上面提到过的“小狗变飞龙”。（不过星际v1.09中Double圣堂、Drone的“凌波微步”倒是一直没有修正，可见Starcraft的没落乃是大气使然？！）虽然就本质上来说，这种Bugs和下面要说的那种很糟糕的Bugs都是编程、测试不利的结果——不过如果你阁下想就此推论制作态度等等问题，在下可以告诉你一个编程的基本原则，那就是如果程序的复杂性到了一定程度，从理论上来讲出现错误是无法避免的——但它们带给玩家的感觉毕竟不同。而换个角度来说，电软的那个定义本身就说明了这种“有意思的Bugs”存在的普遍性，因而从这个角度来讲，就算电脑游戏有修正这类Bugs的补丁，也不说明其制作态度就比不上视频游戏，毕竟后者根本就不可能有补丁来修补。而视频游戏玩家也因此更乐于把这类Bugs认为是某种“秘籍”或“技巧”，比如拳皇中的什么鬼步（努力作出不屑状）之类和种种无限连击。
最后当然就是令人不齿的、莫名其妙的常规Bugs了。电脑游戏中这类Bugs通常要比视频游戏为多，其中有一部分是硬件配置多种多样的结果，除此之外从客观上来说也有不够敬业的因素。关于消除Bugs的方法，最好当然是杀之于测试之中，除此之外也只能是事后打补丁了；不过不管怎么说，在卖出游戏后肯针对错误反省并修正，恐怕也不能说是不敬业的表现。在这里要对义和团的朋友说声抱歉啦，一提到“漏洞百出”的游戏，就不能不说某些伟大万状的国产游戏；不但Bugs如滔滔江水，而且偏偏不向宣传中的雷锋同志的袜子学习，就是不肯打上几个补丁。有幸（或者不幸，按照某些支持“中兴”的道学家的说法）没吃过这种苦头的视频游戏的玩家假如拥有这种经历，说不定对事物的看法会转变一些。其实仔细想想，越是Patch出得勤的，一般技术实力越强，以Diablo、Double Crafts（笑）闻名遐尔的Blizzard就是明证。
说了这么多，如果把升级包也说成是广义的“补丁”，那么其更可说是功德无量。由于牵扯到电脑游戏，上面关于补丁的论证有可能夹七夹八，不过总的说来，其中自有至理在焉；我老人家学配天地，道贯古今，学问大得可怕，你阁下只要好好拿着刘大先生的文章猛看，就伟大定啦。且误自误。
六月
2003 1